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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的军备发展
发布时间:2011-06-29 18:14         发布人:         来源:军控协会
李 彬
  
(清华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北京) 
  

冷战初期,朝鲜半岛如同欧洲的两个德国,是冷战的前线。朝鲜战争结束所建立的非军事区反映的是冷战中大国较量的结果。但是,朝鲜半岛对峙双方在同盟结构上有明显的不同。在半岛南部,美国选择了直接长期驻军,并公开承诺提供核保护伞。在半岛北部,在朝鲜战争爆发之后苏联从未公开出兵;中国则选择了战后完全撤走军队。因此,朝鲜在安全事务上比韩国更倾向于自助而不是依靠军事同盟。朝鲜一直重视独立发展军备。战后中国和苏联对朝鲜安全事务的介入程度明显不如美国对韩国的介入,因此,中国和苏联对朝鲜安全政策的影响力也就远远不如美国对韩国的影响力。对朝鲜军备的一些发展,中苏可能都不太了解,更不用说施加影响。1972年中美关系的解冻可能让朝鲜感到失望,中国全面的改革开放更疏远了两国的关系;苏联的瓦解使得朝鲜失去了另外一个有力的盟友,全面加深了朝鲜的孤独感,其独立发展军备的步伐加快。苏联瓦解后美国再次开始了全球性的势力扩张,在扩张过程中交替使用政治的、经济的和战争的手段,并屡屡成功。美国还公开将朝鲜与其他被美国实施过军事打击的国家并列为“流氓国家”,这必然会使得朝鲜产生强烈的危机感。在军事对手加大扩张势头和军事压力,原有军事联盟不再可信的情况下,朝鲜选择了强硬姿态,不仅维持庞大的常规军事力量,而且大力发展导弹,并研制核武器。朝鲜在导弹和核武器方面的发展面临了两个问题。第一,朝鲜的核与导弹发展与美国的战略扩张态势直接迎头相撞,使得美朝冲突现实化;第二,朝鲜的核与导弹发展与国际上业已形成的不扩散规范相冲突,加重了朝鲜的孤立感和不安全感,使得朝鲜反过来更加倚重军事手段。这样的态势使得朝鲜的核与导弹问题具有爆炸性的内涵。   

1.朝鲜的弹道导弹发展   

鲜于1981年开始与埃及合作发展弹道导弹技术,并通过埃及获得苏联制造的飞毛腿(Scud B)弹道导弹。据信,这些飞毛腿导弹可能被用作研究样本而不是部署。1984年4月,朝鲜成功地进行了同类型导弹的飞行试验。标志着朝鲜掌握了弹道导弹的制造技术。飞毛腿导弹技术源自德国二战时期的V-2火箭,携带1000千克载荷时其射程大约为300千米。朝鲜发展飞毛腿导弹所带来的军事收益非常有限。其原因如下。朝鲜在非军事区北方一侧部署了大约8300门大炮,2700门多管火箭,其射程可抵达汉城。[iii]发展飞毛腿导弹虽然使朝鲜火力打击范围有所延伸,但是从地理上来说,仍然没有超出韩国领土。由于飞毛腿精度不高,在携带常规炸药的情况下,只有很多导弹对一个面目标进行齐射才具有明显的军事意义。少量使用飞毛腿导弹散点式攻击点状军事目标,其击中目标的概率较小;如果用飞毛腿进行齐射,则因为其数量有限使得火力远远小于朝鲜已经部署的一万多门大炮和火箭的火力。如果大幅度增加飞毛腿导弹数量,则其费用又会远远高于部署大炮的费用。所以,从军事上来说,发展和部署飞毛腿导弹对朝鲜的军事意义不大。 朝鲜在发展导弹过程中,采取以弹养弹的策略。通过出口导弹及其技术,得到的资金用于进一步发展导弹。据信,埃及、伊朗等中东国家都通过这种方式为朝鲜导弹计划注入资金。朝鲜的这种导弹出口政策也出现导弹扩散的问题。   

朝鲜大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将飞毛腿导弹增程到500千米,其代价是导弹的载荷下降到700千克。[vi]这种增程对朝鲜而言仍然没有明显的军事意义,甚至也没有明显的地缘政治意义。其原因在于,这种导弹的射程刚刚超出韩国领土,与300千米射程的导弹相比,所能覆盖的目标的性质没有显著变化。   

1993年,朝鲜试验了一种改进的导弹,“芦洞” (Nodong)导弹。据信,这种导弹采用四个飞毛腿的引擎,在携带1000千克载荷的情况下,其射程能够达到1000-1300千米。这种导弹对朝鲜而言,仍然没有明显的军事意义。但是,从地缘政治角度来看,则带来了明显的不同效果。因为日本领土已经进入“芦洞”导弹的射程。朝鲜发展“芦洞”导弹日后成为美国劝说日本参加战区导弹防御计划的一个重要说辞。从技术上来说,基于飞毛腿导弹(前身是V2火箭)的技术,“芦洞”导弹在载荷与射程上可能已经达到极限。进一步提高射程需要增加导弹的级数。也就是说,需要发展多级导弹。   

根据朝鲜中央新闻社报道,1998年8月31日,朝鲜使用多级火箭发射了一颗人造卫星。随后,美国方面证实,朝鲜确实试图将一颗人造卫星放入轨道,但是卫星裂解之后其残片坠入太平洋。据推测,这颗卫星是用一枚“大浦洞”(Taepodong)火箭运送的。“大浦洞”具有两级液体燃料推进的火箭,如果携带1000千克的载荷,其射程可以达到2000千米。如果增加一级固体燃料火箭,并把载荷减小到300千克,其射程可达到2900千米。这次发射表明朝鲜在发展多级火箭方面已经取得明显进展,已经拥有发展中程导弹的能力。由于这次卫星发射的推进器飞越日本,引起日本舆论哗然。而当时美国国内正在就导弹扩散及导弹防御进行辩论,朝鲜的这次卫星发射极大地刺激了美国和日本发展导弹防御的决心。由于使用了多级火箭的技术,朝鲜有可能继续增大“大浦洞”导弹的射程,例如,达到5000千米。这样,美国的关岛以及阿拉斯加的边缘可能进入射程。   

单纯从技术角度来看,朝鲜的导弹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中国领土进入其射程。更为重要的是,朝鲜的导弹发展增加了美国和日本发展导弹防御的口实。尤其是美国的全国导弹防御,其现有部署模式完全是针对东亚的。其针对范围主要覆盖俄罗斯的西伯利亚、中国、以及朝鲜等地区。朝鲜的导弹发展使得美国与该地区的负面安全互动加剧。   

2.朝鲜的核发展   

朝鲜早期核技术的发展得到了苏联的协助。朝鲜从苏联得到研究型反应堆以及人员培训。大概在1975年,朝鲜从反应堆乏燃料中提取了少量钚。这是朝鲜掌握钚分离技术的开始。朝鲜1974年参加国际原子能机构。1977年,朝鲜开始同意国际原子能机构对苏联提供的反应堆进行安全保障。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朝鲜开始自行建造一个5兆瓦电功率的石墨反应堆,其热功率可能达到20-25兆瓦。八十年代中期,该反应堆达到临界;朝鲜又开始建造一个50兆瓦电功率的反应堆。1985年底,朝鲜签署了《核不扩散条约》。1989年,朝鲜的5兆瓦电功率反应堆停止运行一段时间。朝鲜承认,在这个期间,朝鲜取出了一些损坏的燃料棒,提取了少量(90克)钚。[xii]到底朝鲜实际分离出多少钚,不同的作者给出了不同的估计,其范围主要在8-24千克。朝鲜乏燃料中尚未分离的钚,估计在20-30千克。[xiii]上述已经分离的钚可用于生产1-2枚核弹。如果朝鲜确实拥有核武器,就应该是用这些核材料所制造成的。如果将剩余乏燃料中的钚全部分离,大约还可以制造五、六枚核弹。   

八十年代后期,国际上开始出现呼吁,要求朝鲜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安全保障。朝鲜对这个呼吁的回应是,朝鲜接受安全保障的前提是朝鲜半岛无核化。[xiv]具体来说,就是要求美国撤除其在韩国部署的核武器以及不对朝鲜使用核武器,连带地,还要求美国撤除驻韩美军。朝鲜的这个要求涉及到冷战时期朝鲜半岛的核态势。冷战时期核对抗的前沿主要在欧洲。在当时的欧洲,美国和前苏联都对各自的盟友提供核保护伞,普遍地在前沿地区驻扎各自的军队,并在各自的势力范围内部署针对对方的中短程核武器。因此,美、苏的欧洲盟国在核领域的安全与美、苏密切相关。如果美、苏在欧洲的盟国受到对方的核攻击,美、苏两国很难置身度外。而当时朝鲜半岛的核态势与欧洲有很大的不同。美国从1958年开始在朝鲜半岛及其临近地区部署核武器,高峰时期,在韩国和日本冲绳部署了大约2600件核武器。部署在韩国的核武器主要是短程核导弹、核炮弹等。[xv]其针对朝鲜的目的很明确。美国还对韩国提供了核保护伞。尽管前苏联和中国都曾经对朝鲜的安全做出过承诺,但是,这种承诺似乎都不包括提供核保护伞;而且,在朝鲜战争结束后,苏联和中国都没有在朝鲜长期驻军,因此,在核领域的安全问题上,朝鲜与中国或者苏联的关系并不密切。这种态势导致以下的后果。第一,朝鲜在安全上更倾向于发展战略武器能力,而不是依赖与苏联或中国的军事同盟关系。其次,由于当时苏联和中国在安全上给朝鲜的承诺不包括核领域,因此,两国对朝鲜核武器发展政策的影响力也及其有限。到冷战后期,上述倾向更为明显。由于朝鲜不接受全面的安全保障,苏联从九十年代初开始停止提供核相关的设备。苏联也公开承认自己对朝鲜的核政策缺乏影响力。   

1991年9月27日,当时美国总统布什宣布全部撤除部署在世界各地的地面发射的短程核武器,并将撤除水面舰只、攻击潜艇上的战术核武器以及航空母舰上的核航弹。由于这个讲话主要涉及战术核武器裁军的问题,因此,该讲话也被称作“战术武器倡议”。当时的苏联总统戈尔巴乔夫立即做出回应,表示苏联将撤除和销毁一系列核武器。[xvii]这是当时东西方全球战略互动的一部分。一方面,美苏关系的改善使得战场使用核武器变得非常不现实;另一方面,美国开始担心前苏联战术核武器的控制问题。美国的战术武器倡议主要是针对当时的东西方整体关系做出的政策调整,但是它在事实上大体满足了朝鲜要求美国撤出驻韩国核武器的呼吁,因此,客观上推动了朝鲜核问题的积极转变。1991年底,朝鲜北南双方签署了互不侵犯协定;韩国政府宣布韩国不存在任何核武器,表明美国已经完全撤除其部署的核武器;双方签署了朝鲜半岛无核化宣言。美国和韩国还表示要以取消联合军事演习来换取朝鲜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安全保障。[xviii]此后,朝鲜核问题的解决出现积极的发展。1992年1月底,朝鲜与国际原子能机构签署了接受安全保障协议。1992年5月,朝鲜申报了其核设施。1992年6月,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进行了第一次视察,视察结果似乎支持朝鲜的申报。但是, 1992年下半年,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进行的后续视察发现一些不寻常的迹象,而且视察本身遇到一些障碍。[xix]根据新获得的证据,国际原子能机构要求对朝鲜未申报的一些地点进行特别视察,而朝鲜则以美国和韩国进行联合军事演习为理由加以拒绝。朝鲜还认为,在法律上,国际原子能机构不能以第三国的谍报作为启动现场视察的依据。朝鲜于1993年3月12日第一次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xx]这个宣布需要三个月生效。在朝鲜的宣布生效之前,美国和朝鲜进行了副部级的谈判,并于1993年6月11日达成一个联合声明。双方同意确保不使用武力和武力威胁、无核化的朝鲜半岛的和平与安全(包括公正的全面安全保障)等原则。朝鲜单边搁置退出《核不扩散条约》的动议。[xxi]原则上,这次核危机得以解决,实际上,双方仍有很多争执。国际原子能机构的人员于八月返回朝鲜,但是,朝鲜只允许其进行例行视察,仍然不允许进行特别视察。[xxii]到1994年上半年,由于朝鲜5兆瓦电功率的石墨反应堆更换燃料,问题再次严重起来。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要求,更换燃料必须得到国际原子能机构的监测;但是,朝鲜拒绝这种监测,要求美国首先满足其进行双边高级会谈的条件。美国因此甚至考虑轰炸朝鲜核设施。俄罗斯也明确宣布,如果由于核问题而导致战争,俄罗斯不会因为过去与朝鲜的条约而对朝鲜提供军事支援。美国前总统卡特于6月中旬对朝鲜的访问改变了问题发展的方向。朝鲜同意冻结其核计划,美国同意恢复双边高级会谈。双方的立场没有因为朝鲜领导人金日成的逝世而改变。1994年10月21日美国和朝鲜就朝鲜核问题达成一个《框架协议》(Agreed Framework)。[xxiii]框架协议的内容包括以下几点。[xxiv](1)在美国领导下,通过国际协作,用防扩散的轻水反应堆替换朝鲜的石墨反应堆;(2)在轻水堆计划完成之前,美国向朝鲜提供重油作为替代燃料;(3)朝鲜冻结其石墨反应堆及相关核计划,并于轻水堆计划完成之后,拆卸其石墨反应堆;(4)双方走向政治、经济关系正常化;(5)对于朝鲜半岛的安全与和平,美国保证不使用或者威胁使用核武器,朝鲜将采取步骤实施朝鲜半岛无核化宣言并进行北南对话;(6)朝鲜继续留在《核不扩散条约》内,并接受相应安全保障(监测);随着轻水堆计划的进展,朝鲜将更多接受国际原子能机构的安全保障。协议刚达成之后一段时间,各方在履行协议方面进展顺利。韩国和日本都表示愿意为轻水反应堆提供技术和资金;国际原子能机构也证实朝鲜停止了石墨反应堆的相关计划。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协议的履行变得越来越艰难。美国方面的轻水堆计划明显延迟,而朝鲜方面未能全面满足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视察要求。与此同时,朝鲜的导弹问题却日益醒目。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曾计划在离任前访问朝鲜以推动朝鲜核与导弹问题的解决。但是,由于双方的磋商并不顺利,也慑于共和党的压力,克林顿总统放弃了赴朝鲜访问的计划。布什政府上台后,表现出强硬的对朝鲜姿态,并于2002年年初将朝鲜与伊朗、伊拉克一起称为“邪恶轴心”[xxv],媒体披露的美国《核态势审议报告》也将朝鲜列为使用核武器的对象之一。[xxvi]美国对伊拉克的军事态势和军事行动可能加重了朝鲜对美国军事打击的担心。朝鲜也对美国表现了非常强硬的姿态。2002年10月美国助理国务卿利(James Kelly)访问朝鲜期间,朝鲜承认其拥有浓缩铀计划。美国方面以朝鲜破坏《框架协议》为理由停止重油供应。朝鲜随后中断了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核设施的安全保障。2003年1月10日,朝鲜再次宣布退出《核不扩散条约》。[xxvii]朝鲜核问题再次成为一个焦点。   

根据美国政府的判断,朝鲜浓缩铀计划开始于1997-1999年之间;该计划还处于浓缩设施的发展阶段,还不具备生产浓缩铀的能力。[xxviii]前面已经提到,朝鲜大约拥有可装备一至二枚核弹的钚;剩余乏燃料中还有可装备四至六枚核弹的钚,朝鲜已经拥有通过后处理提取这些钚的技术能力。国际原子能机构对朝鲜剩余乏燃料的状况是清楚的,朝鲜无法秘密对其进行后处理以提取钚;同样,浓缩铀的生产在外观上是明显的,也无法保密。因此,朝鲜无法秘密获得新的核材料。在这一点上,获得钚和获得浓缩铀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朝鲜提取钚的能力是现成的,而获得浓缩铀的能力为时尚早。铀和钚的性能有所不同。钚只能用于制造内爆法原子弹,内爆法原子弹的设计和制造要复杂一些;铀可用于制造枪法原子弹,枪法原子弹的设计和制造要简单一些。朝鲜放置获取钚的可能性而转而寻求浓缩铀似乎表明朝鲜对其内爆核武器的设计和制造缺乏信心。由于其钚拥有量非常有限,通过核爆炸试验来改进设计的余地并不大。因此,对朝鲜的核能力判断如下。朝鲜可能拥有一到两枚基于内爆原理的核武器,但是,朝鲜可能对其缺乏信心。3.进一步的分析   

冷战结束后,美国再次进入势力扩张期,东亚也是美国扩张的一个方向。朝鲜对美国的扩张势头深感担心,同时对旧有军事同盟已基本失去信心。在防务问题上,朝鲜采取了强硬的对外政策,不看重国际体制的作用,不断提高其导弹和核技术。因此,美国和朝鲜有迎头相撞的趋势。朝鲜目前采取的策略是通过提高其军事实力,尤其是导弹与核的实力来增加其安全系数。由于对军事同盟和国际体制缺乏信心,朝鲜对多边解决核问题并无兴趣;它要求与美国直接进行谈判,目标是获得美国正式的不侵犯朝鲜的安全承诺。实际上,此前美国曾经对朝鲜做出过一些安全承诺,例如,1994年的《框架协议》中,美国承诺不对朝鲜使用及威胁使用核武器。但是,对朝鲜而言,这种承诺未必可信。例如,美国2002年的《核态势审议报告》仍将朝鲜列为使用核武器的对象。因此,美朝关系如果没有实质性的改善,即使美国做出正式安全承诺,恐怕也不能解除朝鲜的威胁感,朝鲜难以彻底放弃其通过发展核武器、导弹等来增强安全的想法。对美国而言,由于受到盟国(主要是韩国)的牵制以及顾忌朝鲜的常规军事力量,美国还没有下定决心立即军事攻击朝鲜,因此,美国一再表示其无意攻打朝鲜。但是,美国并不情愿正式做出这样的承诺,美国高级官员甚至明确表示要改变朝鲜的制度。这表明美国确实存在强烈的向朝鲜半岛北部扩张势力的倾向。美国的扩张动力源于其在全球所拥有的军事优势;美国在过去一些年扩张的顺利结果也使得美国决策者深信美国仍然有继续扩张的余力。现在,美国可能还拿不定主意是通过快捷的军事手段还是通过其他可能比较缓慢的非军事手段实现对朝鲜半岛北部的扩张。美国现在采取的具体策略是,要求通过多边手段来解决朝鲜核问题。其主要思路是,强调朝鲜的核发展违反了多边的不扩散机制,因此,在多边场合,朝鲜必然会受到很多国家的压力,迫使其朝鲜冻结核发展、撤消核计划。美国希望这样既可以阻止朝鲜的核发展又回避对朝鲜进行具体的安全承诺。但是,由于其他国家(包括俄罗斯、中国)对朝鲜防务政策的影响力非常小,即使在多边场合,也主要还是美国与朝鲜对话。因此,如果美国没有实质性的政策调整,即使实现多边谈判,并达成一些协议,也只能缓解矛盾而不可能彻底解决朝鲜核问题。   

朝鲜的核与导弹问题对中国而言是一个严重的安全问题。首先,朝鲜导弹与核发展使得该地区成为一个非常不安定的地区,甚至有可能导致战争,这不利于中国维持周边安定、不利于发展中国的改革开放局面。因此,中国目前所进行的外交斡旋以及防止事态升级所进行的外交努力是非常必要的。其次,一旦美国选择对朝鲜动武,这将可能是对中国国防决心的一个检验。如果外界认为中国对朝鲜安全仍然承担义务,而中国在美国对朝鲜动武时没有实质性的行动,这将严重损害中国的信誉。因此,中国有必要澄清自己对朝鲜安全是否承担义务并使之与中国的后续行动相一致。第三,朝鲜的核与导弹发展已经成为美国、日本发展军备的借口,使得美国和日本的国内辩论更有利于军备扩张。这可能促使美、日更加积极发展针对东亚的军备,事实上威胁中国的安全。第四,中国越来越多地参加各种国际机制,并通过这些国际机制来维护自身利益。朝鲜核与导弹的发展损害了国际不扩散机制,不利于中国总体外交思路。第五,单纯从技术上来看,朝鲜核与导弹对中国安全构成潜在的伤害,使中国将面临安全上更多的不确定性。

  

脚 注:   

[1] Peter Saracino, “Chronology of North Koreas Missile Trade and Developments: 1980-1989,” 
http://cns.miis.edu/research/korea/chr8089.htm. 
  

[11] Li Bin, “Nuclear Missile Delivery Capabilities in Emerging Nuclear States,” 
Science & Global Security, Vol. 6, No.3. 1997. pp.311-331. 
  

[111] “Korean Peoples Army,” http://www.globalsecurity.org/military/world/dprk/army.htm.   

[iv] D.C.Wright et al., “An Analysis of the North Korean Nodong Missile,” Science & Global 
Security
, Vol. 4, No. 2, 1994. pp.129-160. S
cience & Global Security, Vol. 4, No. 2, 1994. pp.129-160. 
[v] Peter Saracino, “Chronology of North Koreas Missile Trade and Developments: 1980-1989,” 
http://cns.miis.edu/research/korea/chr8089.htm.
[vi] D.C.Wright et al., “An Analysis of the North Korean Nodong Missile,”
Science & Global Security, Vol. 4, No. 2, 1994. pp.129-160. 
[vii] D.C.Wright et al., “An Analysis of the North Korean Nodong Missile,” 
Science & Global Security, Vol. 4, No. 2, 1994. pp.129-160.
[viii] Gaurav Kampani, “CNS Resources on North Koreas Ballistic Missile Program,
Chronology of North Koreas Missile Trade and Developments: 1996-1998,”
http://cns.miis.edu/research/korea/chr9698.htm
[ix] Charles P. Vick, “Missiles,” 
http://www.fas.org/nuke/guide/dprk/missile/
[x] Office of the Secretary Defense, “Proliferation: Threat and Response,” January 2001. p. 12. 
[xi] Mari Sudo, “Nuclear Chronology, 1941-1989,”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46_89.html
[xii] Mari Sudo, “Nuclear Chronology, 1941-1989,”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46_89.html
[xiii] Yo Taik Song, “The North Korean Nuclear Program: Technical and Policy Issues,”
http://www.ips-dc.org/projects/nuclear/nkorea.pdf.
[xiv] Mari Sudo, “Nuclear Chronology, 1941-1989,”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46_89.html
[xv] Robert S. Norris et al., “Where They Were,” The Bulletin of the Atomic Scientists, 
Vol. 55, No. 6, November/December 1999, p. 30.
[xvi] John Doe, “Nuclear Chronology 1990,”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92.html.
[xvii] George Bush, “Address to the Nation on Reducing United States and Soviet Nuclear Weapons,” 
September 27, 1991. 
http://www.fourthfreedom.org/php/t-d-index.php?hinc=uncoveredinitiatives.hinc
[xviii] “Nuclear Chronology 1991,”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620.html
[xix] “Nuclear Chronology, 1992,”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621.html
[xx] “Nuclear Chronology, 1993,”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622.html.
[xxi] “Fact Sheets: Joint Statement of the 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and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New York, June 11, 1993,” 
http://www.armscontrol.org/factsheets/1993NKagreement.asp
[xxii] “Nuclear Chronology, 1993,”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622.html.
[xxiii] “Nuclear Chronology, 1994,” 
http://www.nti.org/e_research/profiles/NK/Nuclear/46_623.html
[xxiv] “Agreed Framework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and the Democratic People’s Republic of Korea,” http://www.armscontrol.org/documents/af.asp
[xxv] “Chronology of U.S.-North Korean Nuclear and Missile Diplomacy,”
http://www.armscontrol.org/factsheets/dprkchron.asp
[xxvi] “Nuclear Posture Review [Excerpts],” 
http://globalsecurity.org/wmd/library/policy/dod/npr.htm
[xxvii] “Chronology of U.S.-North Korean Nuclear and Missile Diplomacy,”
http://www.armscontrol.org/factsheets/dprkchron.asp
[xxviii] Paul Kerr, “N. Korea’s Uranium-Enrichment Efforts Shrouded in Mystery,”
Arms Control Today, May 2003, 
http://www.armscontrol.org/act/2003_05/uraniumenrichment_may03.a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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